突破八思巴文篆刻藩篱第一人






大漠孤烟,长河落日。元朝国书八思巴文,作为官方文字曾使用百余年,虽主要用于官方文字,并没有得到当时社会的广泛认可和推广。此后在历史文化长河中,几经沉浮,濒于消亡的八思巴文,藏身于一枚枚印章中承继留存了下来。

哈斯喜贵,这位著名的蒙古族八思巴文篆刻家,带领我们走进了一个优美而孤独的八思巴文篆刻艺术世界。

一方方印章倾诉着奋斗的脚印,沉淀着一个古老的情愫。16岁的哈斯喜贵已经开始踏上篆刻艺术探索之路,没钱买印石,他在木头上刻字,有时饿一天肚子,就是为了省下钱来买一把刻刀和印石。30多年来他耐得住寂寞,在刻印的小天地里孤独并快乐着。性格内向,不善言谈的哈斯喜贵,业余时间几乎都扑在了篆刻上,人到中年的哈斯喜贵已治印过万,可见他的勤奋程度。

早在2005年,哈斯喜贵的篆刻艺术就引起了篆刻界的注意。 2005年,他的作品入展全国第五届篆刻展。2006年3月,在《书法导报》篆刻版举办的首次命题竞刻“丙戌大吉”活动中获三等奖,得到著名篆刻家谷松章的专门评价:“在字形上追求丰富的变化,章法格局新颖,刀法猛利酣畅,可以说技法的变化幅度很大。但是作者又对古与今、文与质的关系把握的很好,作品能给人以震动、引人思考。”

2009年,中央电视台二套“第一时间”栏目曾以《拯救八思巴文》播出了对他的专访。2010年《中国美术》第6期唐春玉的《青取之于蓝——蒙古族篆刻家哈斯喜贵的八思巴文篆刻艺术》一文,从篆刻角度认为,哈斯喜贵的八思巴文印章分为两类,一类是以传统为主,基本保持了蒙元官印原貌,另一类则是大胆、大尺度突破传统、突破常规,摒弃了宽边、细线、满印面的程式化做法,反其道而行之,在章法、刀法、线条等诸方面都有鲜明个人特色、有极强的震撼力。这样的评价中肯恰切。哈斯喜贵早期作品大多是古玺,在八思巴文篆刻上的大胆突破时期应该是在最近几年。2013年8月,全国第七届篆刻艺术展,哈斯喜贵参展的六方印,都是八思巴文字印,六方印“基本保持了蒙元官印宽边、细文等主要特点,强调了疏密、开合、虚实、粗细变化。字法上,对入印文字进行变形,更多地糅入八思巴文字的书法元素,淡化八思巴文字横平竖直的面貌,注重表现书写性。”(哈斯喜贵创作手记)。作者开始不断创新,他说:“元代八思巴文字官印几乎无印不叠,我刻印时虽有折叠,但折叠层数极少,力求简约,笔画不求匀落,注重线条的灵动。”(哈斯喜贵创作手记)。篆刻名家赵熊评价哈斯喜贵的作品“其章法,刀法皆十分到位地表现了篆刻的本质。特别是刀法的运用,生辣酣畅,耐人寻味。”此时哈斯喜贵在刀法上,在古老的八思巴文字官印内敛平静、细致的基础上,“强调刀感,以冲刀为主、切刀为辅、冲切结合,力求酣畅淋漓,一气呵成。”(哈斯喜贵创作手记)。哈斯喜贵的八思巴文篆刻,除了目前发现的200多方八思巴文官印可供参考,几乎没有可临摹学习的,可见其突破之难。哈斯喜贵在八思巴文篆刻字法、章法、刀法上,进行的探索和尝试,得到了专家评委的认可,获得了2013年全国第七届篆刻艺术展的最高奖项优秀奖。

这次获奖大大激励了哈斯喜贵,他一方面虚心向前辈大家请教切磋,一方面有机会就到上海博物馆等地去观摩先秦古玺和秦汉印,同时勤奋刻印,刻了几千方八思巴文印章,逐渐形成了自己的风格。

2017年8月,《中国书画报》刊登的《唤醒八思巴文新生命——赏读哈斯喜贵的篆刻艺术》(孙炜)一文认为,哈斯喜贵的“篆刻艺术有鲜明的八思巴文字韵味。”章法上,完全打破了元代八思巴印的宽边定式;字法上,一是独创八思巴文楷篆结合的方式,即在一个字里用楷体和篆体,克服了元代八思巴文官印用字(篆体),缺少变化的不足,《伟业》就是这种笔法的完美体现。另外,哈斯喜贵的八思巴文篆刻作品,不仅印文少叠,而且线条上粗下细、印面大块留白,全面打破了元八思巴文官印强调印文多叠的呆板形式。二是对八思巴文的方折处理上独具匠心。古老的八思巴文与汉字形似,是典型的方块字,可以说几乎都是遇圆则方,生硬少变,哈斯喜贵在篆刻中不断探索,逐步形成了动态的圆角与静态的方折结合,动中有静、静中有动的整体章法,让八思巴文篆刻字具有了耐人寻味的美感。《无一日闲过》就是这样的典范之作,印的内在含义很美,耐得住品味,经得住琢磨推敲。这方印已经完全突破了古老的八思巴文官印的藩篱,从字法、章法、刀法上都有了全新的特点。

目前,内蒙古等边远地区篆刻相对薄弱,研究八思巴文篆刻的更少。哈斯喜贵作为中国书法家协会行业建设委员会委员,作为引人注目的以八思巴文为主攻方向的篆刻家,震撼了篆刻界,掀起了一股八思巴文篆刻热。这得益于他不仅精通本民族语言文字,更致力于先秦古玺、秦汉印与八思巴文篆刻结合研究,超越了民族的局限性,也成为以少数民族文字入印的篆刻家,在少数民族文化融合的道路上迈出了重要的一步。同时,在八思巴文融入篆刻的过程中,对八思巴文进行了篆刻的艺术重构,让这古老的文字以一个崭新的隐形视角,焕发出独特的艺术魅力,吸引着人们,引起了篆刻界对八思巴文的关注。更重要的是哈斯喜贵完成了八思巴文印章从实际使用到艺术作品的转变,从小众专业人群到大众熟悉了解意义的转变,填补了八思巴文篆刻史的一个空白。

哈斯喜贵整合了八思巴文篆刻文化,突破了八思巴文官印只有官方实用价值的局限,由原来的官方使用官印,发展成为篆刻艺术,为我国篆刻艺术的拓展与创新做出了贡献。他在借鉴古玺汉印的基础上,创新了八思巴文篆刻章法布局,使得这古老的少数民族文字以艺术的形式留存并发扬光大。哈斯喜贵没有因此而停下,依然致力于在八思巴文篆刻上有更大的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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