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日勒图简历
格日勒图,男,蒙古族,讲师
1973年 12月出生于内蒙古伊克昭盟
1992年 考入内蒙古师范大学美术系
1996年 毕业留内蒙古师范大学美术系任教
1996年 毕业创作《尘·记(1)》被内蒙古师大美术系收藏
1997年 油画作品《尘·记(2)》参加内蒙古自治区50周年大庆美术作品展中获优秀奖,并被内蒙古美术馆收藏
1999年 1月~2月 在沈阳参加俄罗斯艺术科学院列宾绘画.雕塑.建筑学院尤里·卡留塔教授主持的油画教学研究班
1999年 油画作品《尘·记(3)》在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五十周年《内蒙古自治区美术作品展》中获三等奖
2001年 油画作品《尘·记(3)》在“第一届‘爱我中华’中国画油画大展”中获优秀奖,作品并被台湾中华文化艺术基金会收藏
2001—2004年 在日本宫城教育大学攻读美术教育硕士
2004年 2月 在日本仙台晚翠画廊举办了第一次个人画展
2004年 9月 在日本仙台晚翠画廊举办了第二次个人画展
2008年 10月 油画作品《梦》参加“纪念改革开放三十周年——华北、东北地区群众美术、书法、摄影优秀作品展”
2009年 5月 在内蒙古美术馆举办《同一片草原——7人美术作品展》
2009年 7月 作品《人·时空》获《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60周年内蒙古自治区美术作品展》 二等奖
2010年 6月 出版《格日勒图画集》(内蒙古人民出版社)
2009—2010年 参加妥木斯先生主持的内蒙古油画创作研修班
2010年 8月 在内蒙古鄂尔多斯美术馆举办了《追逐永恒之梦——格日勒图油画作品展》
2011年 1月 作品《人与马》(二)获首届全国高校美术·设计作品大奖赛 三等奖
2010年 5月 油画作品《人与马》(一)在建党90周年内蒙古美术作品展中获三等奖
格日勒图、《跃(四)》、156X180cm、2009年
格日勒图、《生命之源》、91X182cm、2004年
格日勒图、《人与马》、40X40cm、2004年
格日勒图、《人与马(三)》、146X190cm、2010年
格日勒图、《人与马(一)》、156X180cm、2009年
格日勒图、《梦》、185X185cm、2009年
格日勒图、《憩》、91X91cm、2004年
格日勒图、《人与马(二)》、146X190cm、2010年
格日勒图、《秋风》、185X160cm、2006年
格日勒图、《人·时空·融》、185X160cm、2007年
格日勒图、《明月》、180X156cm、2009年
格日勒图、《界》、185X160cm、2007年
格日勒图、《乘凉》、120X150cm、2009年
“马语者”之梦
--格日勒图及其绘画中的“神马”意象
中国美术馆 邓 锋
当安妮带着意志消沉的格蕾丝和遭受重创的“朝圣者”前往蒙大拿的布克牧场,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这次贸然的尝试不仅使两个生命获得重生,还让自己陷入难以割舍却又不得不放弃的情感越轨……根据埃文斯的同名小说拍摄的电影《马语者》笔触细腻、描述温婉,通过骏马“朝圣者”的心路历程把故事主人公的情感变化巧妙地串连起来,在爱情与道德的纠葛中,心灵的沟通、人与自然的协适散发出最为强大的力量,汤姆·布克——与马交流的“马语者”正是这一力量的体现。当人们把这部电影看作爱情故事时,我更愿意认为它是人与自然及性灵交往关系的艺术演绎。这样的演绎方式同样体现在画家格日勒图的创作中,作为与马共生于草原的蒙古人,对马的挚爱与眷顾自有深厚的民族文化心理,在与马的交流中寻找曾经的草原之梦,他——正是草原上的“马语者”。
当海子在《诗学:一份提纲/一、辩解》中说道“马是人类、女人和大地的基本表情”,他赋予了马无比丰富而深沉的象征意味,并从此驾驭着他的“诗歌之马”一路驰骋,直至“诗歌之马大汗淋漓,甚至像在流血——仿佛那落日和朝霞是我从耶稣诞生的马厩里牵出的来年两匹燃烧的马、流血的马——但是它越来越壮丽,美丽得令人不敢逼视。”“以梦为马”的海子像一个孤独的战士,向着“凝聚死亡野花”的远方进发;格日勒图并非诗人,但他用视觉凝固再造了诗化意象,让腾跃的“梦想之马”从诗中跳出,吟咏着草原的历史表情,低沉而执着。
当被誉为“马背民族”的蒙古人举行敖包祭祀和成吉思汗陵四季大奠时,作为“苍天”(最高的神灵)派生到人间的“天神”——马,便肩负着人与“苍天”之间沟通心灵的使命,它是通天之神灵。也许,格日勒图并不熟悉这些久远的场景,但作为蒙古人,将永远流淌着这些“神马”的血液,“神马”意象也在他的画中复活。
在我看来,格日勒图的绘画作品更像是象征派诗歌,在与草原“神马”的心灵对话中,借其意象营造出梦幻之境,看似安宁却又略带一份忧郁和孤寂的诗意,轻声地诉说着个人与草原在当代社会语境下的双重困惑。
“圣人立象以尽意”,言之不尽,立象传声。所谓“意象”,是将内在抽象的心意与外在具体的物象相融合,在情景交融中创造出一个崭新的艺术形象,具有含蓄而丰富的审美意味。马作为意象符号在中国艺术的表达中出现甚早,在长期的历史积淀和民族心理的发展中形成了较为稳定的文化意象群,这一方面源于其自身动静结合的独特品性:既矫健、俊猛、豪迈,又温良、踏实、坚忍;同时,又来自于人们在类比思维中的寓意提取,可以说,骏马意象激发了人们太多的文化想象。《周易》言:“坤,元亨,利牝马之贞。”坤卦以雌马为象征,表明地道生育抚养万物,而又依天顺时,性情温顺,并进一步解释到“坤厚载物,德合无疆,含弘广大,品物咸亨。”大地宽厚,承载万物,具备无穷的德行,包容、广阔、光明、远大,使万物得以顺利生长。在这里,雌马成为一个具有象征意义的形象,被赋予丰厚的道德内涵和文化意味。由古及今,在骏马意象的艺术表现中,我们至少可以归纳出两种文化象征类型:一种以瘦、病、奇崛为审美特征,或寄寓怀才不遇、坎坷身世,如杜甫《瘦马行》“东郊瘦马使我伤,骨骼硉兀如堵墙”,或嘲讽、调侃时事,如李贺《马诗》二十二首“厩中皆肉马,不解上青天”;另外一种则以超逸洒脱、昂扬刚健为旨趣,如唐代曹霸、韩幹所画御马名驹,实有“须臾九重真龙出,一洗万古凡马空”的神气,如近代徐悲鸿所画《奔马》,浓墨酣畅,雄武昂扬。骏马意象作为个体或群体的文化象征符号,成为中国艺术中的恒久母题。
格日勒图的画马作品显然延承了“借马言志”的表述方式,却又因其时代的差异和身份的特殊,将骏马形象与地缘文化和个体经验相结合,为我们营造出一个独特而梦幻的“意象场景”。他笔下的马瘦劲清俊、骨力开张,剔去了马体表层的冗杂细节,在大胆地提炼和重塑中强调骨骼结构特征,又注意形块的归纳和轮廓的明晰,其形象整饬而爽朗,“神马”的昂扬不凡跃然呈现,真可作为杜甫《房兵曹胡马》诗中大宛良马的真实写照:“胡马大宛名,锋棱瘦骨成。竹批双耳峻,风入四蹄轻。所向无空阔,真堪托死生。骁腾有如此,万里可横行。”此马体态轻灵,风入四蹄,在飞腾疾驰中逾越一切阻碍。杜诗意象凝练集中,风格超迈遒劲,凛凛有生气,传递出锐于进取的精神;而格日勒图的“神马”意象要么飞跃残垣破壁,要么腾跨现代都市,要么静卧轻聆,要么起身长鸣,在与图像空间的多重组合关系中蕴涵着更为复杂的文化情怀。
如果说,“神马”意象是一种超迈,但它却不可能真正脱离生长的土地,而这不仅同于人之个体在理想与现实的双重空间中的矛盾处境:不懈的挣脱与永远的困顿,更是草原文明在社会形态转变下的阵痛与无奈。格日勒图的画作中没有青绿的草地,没有蔚蓝的天空,没有漂浮的白云,所有与草原生命力相关的景物荡然无存,草原在这里没有延展其广阔的空间,反而被挤迫与割裂。“神马”从历史的深处一路奔来,却再也不能找到一片自在之地,超越时空的飞跃不能驻足,于是,只能在这意象的梦幻之城中左突右撞。作为一个“马语者”,格日勒图读懂了他的“神马”, 他与它合为一体,试图去靠近、去轻轻地抚慰……但那只是过隙之驹,如此虚幻而不可捉摸。“我生命中的野马/来回驰骋/在我睡梦的原野/我斩断怯懦的血管/与你一同冒险/一起疯狂/手未必能握住缰绳/目光不一定可看透你的心……”《人·时空·融》是一个美好的祈愿还是一个无尽的哀愁,也许,都是吧?!
“大地的基本表情”已经发生了断裂,无论是曾经的草原文明还是今天的个体生存,都面临着不可逆转的改变,当然,我们不需要悲哀、不需要怜悯,因为,草原不会枯竭,“神马”没有边界。正如“以梦为马”的海子,“我的事业就是要成为太阳的一生”,“诗歌本身以太阳必将胜利”;正如一个草原上的“马语者”,他在与马儿倾情地交流,在为我们细细地述说,草原大地上必将永葆那生生不息的奔腾活力。
追逐永恒之梦
——评格日勒图的马系列绘画
中央美术学院 王春辰
当代社会对绘画的感觉,就像趣味一样,不断扩大、不断更新。其中的缘由一是现当代艺术发展到今天已经完全改变了绘画的定义和规范;另一个原因是当代对艺术的理解不再是限于绘画,特别是新的视觉方式,如摄影、电影、电视、数字化等都对绘画产生了影响,也改变着绘画的视觉方式和阅读经验。于是,人们对绘画更多了些苛刻的要求,要求之高史无前例,判断绘画的眼光更加挑剔,海量的绘画作品也就在这种要求高、目光深的视线下被淘汰了。
实际上,我们每天又都期待着令人耳目一亮的绘画作品出现,即便不是全然的惊讶,也要有让人驻步会意的地方。当第一次看到格日勒图的马系列作品,就产生了这种愿意凝视良久的愿望,吸引人去细细思量。格日勒图来自草原,敦实质朴,他充满了对艺术的执着,1996年毕业于内蒙古师范大学并留校任教,于2001年东渡日本留学宫城教育大学,获美术学硕士。这些生活经验和教育背景,都成为他艺术创作的灵感源泉,使他渐渐萌发自己独立的艺术判断,进入到一种融合多种绘画语言与观念的天地中。
格日勒图的绘画作品融具象与想象为一体。我们知道,现实主义绘画理论在我国的近代历史中影响深远,几代艺术家都沐浴在这种创作理论中,创作了大批的经典、优秀之作。现实主义至今仍然是美术学院教学的主体,中国的科班艺术家没有不受到这种艺术观念的熏陶,但是作为一种创作理论,如何将现实主义推进、理解得更深入一点,就显现出艺术家的功力和对艺术之路的选择,而从现实主义入手去分析当今的许多艺术现象,也可以找到其内在的构成秘密。从这个角度去看格日勒图的绘画,也能够发现他学习、接受现实主义艺术理论的轨迹,他将这种学习转换为自己的思考基础。格日勒图不再套用原有的现实主义框架,而开始超越具体生活的形象,进入到构造神秘的意象空间中,将一种特有的文化气质置入绘画中,创造了出意境柔美、遐思无限的艺术作品。
对于格日勒图,绘画重要的是一种情感与思考的实现。他认为写实具象与现实主义二者是可以联通的,但是此时的现实主义亦非生活的简单摹写,而是要加强艺术家介入现实的态度,这种态度不由技术的高低来决定,而是由艺术家主体在场起着作用。甚至可以说在当代的艺术领域里,绘画之所以占有重要一席,关键在于以什么样的姿态来对待绘画。格日勒图之留学日本,即是取法先贤,以西化程度最高的日本为参照点,观察艺术多样化的现状,将自己的落实处放在东方文化的意识里。他努力在他的作品中创造东方意境之美,但又不失艺术的深层观念。
格日勒图的这组绘画以马为核心,勾勒出一系列空旷寂寥的意象。他选择马是基于马具有神秘的传说和历史故事,但在当代语境中,马又渐渐淡出我们的生活视野,然而,它自身所具有的那些文化属性又是我们的生活一部分,于是,马成为悖论下的梦想,成为我们追逐梦想的一个象征。格日勒图的马具有马踏飞燕的造型,透露着昭陵六骏的神逸,它们或临空一跃,纵身飞翔在虚空中,由现实界跃入到想象界,似乎奔向某个召唤,昂首奋进(《跃》一、二、三);或翘首嘶鸣(《秋风》、《律动》、《跃》四),将蕴含的力量释放殆尽;或神目浅闭,深情于远山落日的辉光,那里有无限的期待(《界》)。这些神骏之马又具有内在的厚实感,显现着人格化的精神张力,寄予着艺术家对它们的梦想,传达着艺术转换的思考。在艺术构成上,格日勒图尝试着打破单一的空间关系,让画面多重组合、透视关系平面化,拉近视觉距离,而不是制造幻觉视觉,形成超现实的空间结构,给严谨的绘画语言增添了现代意味,以此来契合自己的艺术表达。如《飞》,端庄的女子处于画面中心,仪态娴雅,合目神游,座椅仿佛悬于飘渺的空中,两匹骏马飞翔两侧,视觉地呈示了梦想之境,绿叶象征了乌托邦的大地,那里寄寓着年轻女子的梦想。《秋风》和《律动》属于视觉平面化的构图,为的是更加突出人格化骏马的意义——它作为梦想浮现在我们面前,但又处在不安状态中,作为理想,它又深深地扎根在我们的内心中,如律动般潜伏着,如秋风般洋溢着。
事实上,格日勒图的这一系列作品形成了互动、内在的联系,构成了一条视觉链条,牵引着观者去细加体会骏马作为象征的启示意义。这是艺术家去追求他的艺术梦想的开端,也是他回应当下的各种艺术之变的举措,这就像《路》中的骑手一样,以一己之躯驾驭着坚毅的骏马迎面走来:从未来之路走向今日,从考古的路上又走向未来——这是没有穷尽、也没有终点的路,艺术在今天要打通过去与未来的节点,既要有历史的纵向深度,也要能够迎接全面挑战的横向压力。格日勒图正年轻,他凭着坚韧的个性也会如骑士般地走向未来,将艺术、自我与人生融汇到恒久的时空中(《人·时空·融》),继续创造着悠扬沉思的梦想之作。
2009-7-14 于中央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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