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海山

          相对来说,科学知识靠自身学习来掌握,是脑子里的东西;文化基因是与生俱来的东西,是骨子里的东西。遵循自然规律、实现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蒙古民族,作为一种文化基因,最集中地体现在蒙古族民歌里。蒙古族民歌是天籁之音,是在辽阔草原自然形成的。文化学者余秋雨认为:蒙古族文化,这是一个在我们辽阔的疆域上,能够让全世界都抬起头来惊讶的一种文化;也曾经是使中华文化改变了它的体量和质量的一种文化。蒙古文化不仅过去有过惊天动地的雄伟史诗,到今天为止还以自己的歌声可以在全世界独占鳌头。

     鄂尔多斯蒙古族民歌,与鄂尔多斯蒙古人的生活习惯、情感世界、心理素质、思维方式等有关。有些牧民,也许没念过书,不认识字,但在他的言行中,或许处处表现着一种简练、坦然、机智,而这一切又往往都会体现在他所唱的民歌里;换句话说,包含着这些内容的民歌,影响和形成了他如此言行特点和生活习惯。如果说劳动和语言创造了人,那么对蒙古民族来说,似乎民歌与语言同等重要,因此在某种意义可以说,劳动、语言和民歌创造了蒙古民族。这也就决定了蒙古人的思维方式的独特性。从人的大脑物质结构来看,可以分为上脑和下脑两大部分。上脑是脑部最进化的部分,叫“有意识脑”,是大脑的高层统治者,负责智能活动,但它只是大脑潜能的冰山一角;而下脑是脑部较原始的部分,叫“潜意识脑”,是大脑的普通老百姓,它调控体温、血压、消化、情绪等最基本的生理活动,它是待开发的大脑主体部分。“有意识脑”又分为左脑和右脑,左脑负责数字、语言等逻辑思维,右脑负责音乐、图画等形象思维。人的脑电波频率左脑最快,右脑其次,下脑最慢。左脑高频率的逻辑思维是过滤器和监察者,当它放慢频率、放松监管,从而给予大脑更多民主和自由时,逻辑思维同形象思维以及潜意识一起合作,使人的情感、智慧、胆识以及直觉、预感、灵感、心灵感应等,得以综合性的自然表达和充分发挥。鄂尔多斯蒙古族民歌天籁之音,一方面是人与自然的沟通交融,创造着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民族文化;另一方面是人的自身自然的协调平衡,从根本上完善着自身的自然条件。潜意识象“一个隐藏在心里深处的精灵”,它是“人的一切心理活动的动力和源泉”。鄂尔多斯蒙古族民歌文化,是人与自然交融的文化,是充分发挥人的自身潜能的文化,是迸发人的天然灵性的文化。

         在鄂尔多斯群众文化的土壤里,到处都洒落着民间艺术的珍珠,其中最耀眼并且能够把它有机地串联和整合起来的珍珠,就是鄂尔多斯蒙古族民歌。鄂尔多斯被列入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的有五个项目,即“成吉思汗祭祀”、“鄂尔多斯婚礼”、“鄂尔多斯短调民歌”、“鄂尔多斯古如歌”、“漫瀚调”。其中四项与鄂尔多斯蒙古族民歌直接有关。短调民歌,特点是情绪欢快,节奏明朗,旋律优美,韵律独特,结构短小,句法整齐;古如歌,是保持较完整的蒙古族古典宫廷歌曲,它的节奏若隐若现,缓而不拖,旋律跌宕起伏,意境空灵苍凉;漫瀚调,主要是以鄂尔多斯蒙古族短调民歌为母曲,融入陕北、晋西北汉族民歌的一些旋法、润腔而形成,具有独特的韵味,是蒙汉民族音乐文化交流融合的结晶。在鄂尔多斯,当蒙汉民族音乐融为一体时,蒙古族音乐会成为母曲。以具有综合艺术性的歌舞剧“森吉德玛”来说,如果“剧本是骨架、舞蹈是血肉、音乐是灵魂”,那么汉族语言支撑了这个骨架,而蒙古族音乐塑造了这个灵魂。在某种意义上,鄂尔多斯文化,在表现形式上汉化了,而内在灵魂里蒙化了,这也是蒙古族文化成为鄂尔多斯主体文化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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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音乐是世界通用语言。对音乐,我们可以从物质和精神两个方面来理解。从物质方面来讲,巴赫、莫扎特、海顿等音乐大师,相信宇宙存在一种神圣的几何学,大自然以及人类身体,都是受一些既定的比值所管制,如果将这些比值用在建筑、艺术或音乐创作方面,便会和宇宙的生命力产生一种共振,因而它具有支持生命的影响力。其实,任何物质及能量都是一种振动。小至原子结构,大至银河星系,其振动的频率都是依据一定的比值,非常之数学化。研究显示,当人们听到17、18世纪欧洲音乐时,心率、脉搏、脑电波等均倾向与音乐节奏同步,因而变得缓慢及协调,血压也会保持更有利于健康的状态,这是由于作曲家希望创造一种理想的数学形式以及和谐感在作品里。他们对乐曲的节奏性、对称感、规律感、对比效果等非常讲究,像数学家一样严谨。从精神方面来讲,历代学者也有精辟论述:音乐是立身之本,在欣赏音乐中完成情性的修养。音乐为涵养内心之最重要工具;人能涵养内心,保持一种柔嫩之心灵,则其乐无穷。盖音乐之为物,实足转移人类恶浊之灵魂,使之清净纯洁,日益向上,而趋美化也。可见,音乐是一种振动,通过共振的效果,影响和加强生命的振动能量;音乐是一种修养,通过情感的交融,净化柔嫩的心灵。音乐是思想和情感的传递和交融,是信息和能量的沟通和转换,它是集自然科学、生命科学、信息科学、社会科学等为一体的综合性学科。“让科学与艺术联姻吧,那将会创造奇迹!”科学家钱学森夫人、音乐教授蒋英,在一次病愈后说,在病危中,一次又一次把她从死亡线上呼唤出来的就是音乐,是跳动的音符和优美的旋律,支撑着她的整个精神世界。我们认为,这不仅有情绪调节和自我暗示等心理作用,更为重要的,其实最终还是有某种振动形式的生命能量的转换。对人的生命本能来讲,音乐能够起到其他科学技术、思想意识、政策法规无法起到的作用,因为音乐达到最高境界时,它就是对人的生命能量的振动和增强,就是直接对人的内在本质和自然天性的呼唤和呵护。


         推动和引领社会发展的文化魅力,要有精、气、神。随着全球经济一体化的逐渐形成,什么狼来了狗来了的,我们自己还是狮子老虎呢;虽然曾经瞌睡打盹,但是现在清醒了,抖擞精神,怒吼一声,或者放歌一曲,都能震撼世界,我们还能怕什么呢!过去征服世界靠武力,现在统治天下靠文化,但不管武力还是文化,玩的都是速度和力量,玩的都是智慧和胆略,草原人总能玩得转它,这是鄂尔多斯人应该具备的一种精神状态。敬天敬地敬生灵的蒙古族文化,所转化和体现的是客观存在的自然法则的巨大能量,这是文化自觉和文化自信的根本所在。一个风驰电掣的马背民族,一种所向披靡的天之骄子心态,他们的音乐又会表现出怎样的个性特色?鄂尔多斯蒙古族民歌作为一种文化基因,怎样影响着鄂尔多斯人的精神世界?对此我们应该从更多的科学角度来深入研究。 

   ——选自真正编撰的《鄂尔多斯学概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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