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论起游牧文化,总无法避开金戈铁马的宏大叙事。但传统工艺往往是当地人民更深层的生活真实和审美意趣:这群草原上的人们,同样喜爱朴实、幽微的事物,擅长从琐碎日常寻找灵感,为自然中的草木赋予情愫。

柯尔克孜族主要聚居在新疆西部的克孜勒苏柯尔克孜自治州,也是吉尔吉斯斯坦的主体民族。

毛毡是柯尔克孜游牧民族最重要的传统工艺之一,根据制作方法的不同,柯尔克孜族毛毡分为Ala-kiyiz和Shyrdak两种类型,通常由牧区当地的妇女们,对羊毛进行抽打、弹制、清洗、擀压、染色、绘图、缝制等一系列复杂工序制作而成,可用于地毯、墙壁/隔断/天花板挂饰,或者服饰包袋等等。

花毡的纹样色彩和牧民的生活密不可分,他们擅长从云朵、水流、羊群、山峦等自然元素中提取意象,转译成形式丰富又独一无二的作品。除了在亲朋好友间互相赠送,毛毡也是柯尔克孜族姑娘的必备嫁妆之一。

慢工细作,在技术革新的当下意味着什么?除了情感和记忆,这种鲜为人知的民间艺术也拥有普世意义的审美价值,不是标准化的机械制造,而是一个个具体的人,继承祖辈手艺,花费数日完成,这种不完美的瑕疵,恰恰成了真实的艺术本身,并为柯尔克孜人提供了一种持续的文化认同。

它意味着,仍有一些人以我们认为“不可思议”的方式生活和劳作着,用一种我们丢失又渴望重拾的热烈、专注与笃定。

由于工艺复杂及传承断代,这项传统工艺已濒临失传。2012 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将Ala-kiyiz和Shyrdak列入文化遗产名录。也许我们可以期待的是,会有越来越多新一代守艺人用当代化的、良性的商业介入,为延续那些充满智慧的地方文化,找到打动人心的方式。当然,也是我们一直以来期待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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