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该文写于十七年前,为尊重历史,文中保留了一些历史名词,如“公社”、“大队”、“供销门市部”等。读者在阅读时既可以了解当时的一些社会现象和历史知识,又可以今昔对比发现社会的巨大进步。

大城西公社(办公场所)驻大城西村北的杨万才地村,位于土右旗最西部,东径110°22°,北纬40°303,与旗驻地萨拉齐镇相距18公里。所辖地域北与包头市郊区公积板接壤,西与包头市郊区小巴拉盖相邻,东毗吴坝、明沙淖公社,南以黄河为界,与伊盟达拉特旗隔河相望,总面积约150平方公里。所辖大队10个;小队66个,自然村29个,总耕地面积57,500亩。居民有蒙、汉、回、满四族共11,139口人。

现将其历史沿革和主要事件分段简述如下。

大城西一带在黄河最后一次改道前位于黄河之南,属达特拉旗管辖。方圆百里内只有两个村子,即:二关圪旦(今大城西村西二里,已灭迹)和二道拐村(今王海和(huo)营村西)。时,黄河从大城西村北呈“S”形向东流去。是达拉特旗王爷放牧之地。居户不足十。

据1943年五月出版的《萨拉齐县志》载:同治六年(公元1868年),黄河暴涨,滥无主流。除沿山外汪洋一片,悉成泽国,房倒屋塌,人畜毙命者大半,存者迁逃他乡。

同治九年(公元1871年)邑同知文山鉴于水患连年,生灵涂炭,乃请准上峰拨款堵口,名曰四股八厘口。水患乃息,新河拓槽,南移十里。渐,水落土出,归乡者不及什五。如此河移水滥,灾患连年,居民难定,耕难事,始有人捕鱼为业。据考始于同治十年(公元1872年)。

水患后,大城西一带坑壕星布,深者丈许,浅者数尺。更有每年春秋两次河涨出岸,补水于坑壕,使之常年积水。鱼群潜于内,年复一年,繁殖济济,大者数斤,小者两余。以鲤鱼、棉鱼、鲫鱼、白鱼、鲢鱼为多,戏闹时飞跃出水,水犹釜沸。首有燕土尧、老马大等用筛捕之,日获百余斤,挑于外乡兑米,邻人群起而仿。或用筛、用筐,亦有用草捆围捕,收获甚多,除自食外还挑到外乡兑米,拯救了一方饥困。

光绪七年(公元1882年)始有河网、坡网,数人拉捕,收获更大。第二年,燕二挠首织旋网,抉旋轻巧,落水迅急,邻人又摹,渔民辈出。至民国四年(公元1915年),这一带农民大数亦农亦渔,年产大、小鱼约二百余担(读去声)——两万余斤。

                     村里现在还遗留有过去的大水坑

河移前,黄河南属达旗;黄河北属土旗。迁河后,大城西一带隔河而去。为此达旗与士旗引起争端,经官府评断,将此地判为“粮地”,不受达、土二旗管辖,由官府主权出租出售。随即,有萨县六名衙役:杨万才、傅恒谦、吴平、田盛元、刘八斤、焦大海开始认地(即买地),三年清款。所购之地曰“六股地”(现仍名六股地。在民生渠北一带)。继有山西河曲人、伊盟准旗人,陕西府谷、神木人接踵而来,建舍安居,纷纷认地,于是村庄渐增。有个姓吕的(名不详)亦来认地,并设商号曰“大城西”。故大城西因此得名。次年,官府派钦差大人到此命名为“七村半区”。七村:陆合村、万有林、安乐村、大城西、王福村、范子村、五圣公。半村,隆胜村。所辖20个自然村,大者居一宗,小者居一户。村名各以居民而名,或合地异而名,如杜三营、杜四营、金家圪堵、田家圪旦、刘元圪卜等,居民共约六百余。

农作物以糜黍、山药、高梁为主。食以米饭为常。居民因受河曲人影响,家家锅头放一酸罐,每晚将米入罐,次日晨加山药做粥,又酸又精,别具风味,至今不艾。此地人有“硬交枪不交酸罐”之说。午,山药酸焖饭。晚,山药酸稀粥。白面很少。有勤快者,秋后拉上自制的粉条到后山(固阳一带)兑换莜面、白面,供逢年过节吃。

民国十七年(公元1928年),天旱无收,灾民四逃,寄人居食。据追忆,此“七村半区”卖妻女者九户。

民国十八年(公元1929年),华洋义赈会召民工开挖华洋渠(北伐后改名民生渠),工资未付。外逃者闻之速归,壮劳力一日可挣米三升暂度饥荒。

民国廿年(公元1931年),大城西一带居民增至九百余。这时卢占魁、戴鱼儿、赵半吊、杨候小等匪首,来此骚扰抢劫,民心惶惶。大多数农民春天回来耕种,秋收后去萨拉齐、小巴拉盖等地避匪。农民苦于匪患,于民国廿一年(公元1932年),大城西居民合股筑城。城墙用土制成,宽一步,高丈许,设东西二门,炮台四座。同年,五圣公、康换营亦相继筑城,各建民团,摊款购械卫之。周围散居而聚,民稍得安宁。时归萨县二区(区政府设五钡牛窑)管辖。大城西为陆合社,社长尚满红、刘锦秀、金万金等。

民国廿六年(公元1937年)九月廿三日,日本侵略者的铁蹄踏进大城西,自此,这一带常打仗。民国廿八年春,国民党二十军(军长门秉业)在大城西与日寇大战三天,居民几天躲藏不敢露面。

民国廿九年(公元1940年)春,国民党陈秉义部驻大城西,被日本人用毒瓦斯偷袭,兵民死亡数人。

民国卅二年(公元1943年)秋,国民党石玉山部一个师在大城西与日军交战,从上午十一点打到晚八点。石向东南撤走,日本人进村后,实行“三光”,将来不及躲避的苗在母和一名外来卢兽医活活打死。之后,日本人走,国民党来,国民党走,日本人来,如此“拉锯”,百姓遭殃。农民种地,只在城附近,不敢远去。加之国民党不断抓兵,人心惶惶,不得安生。壮躲兵,老苟生,生活凄苦。

   位于村北的民生渠分水闸把民生渠干渠分为民生渠和跃进渠两条渠

时,大城西为村,村长任维心,属小巴拉盖俭丰乡管辖。

日寇投降后,大城西改为保,保长先后由高不浪、吕六营等担任。时,匪扰复起,遭劫之讯常闻。官兵借剿匪之名,征缴钱粮,加之各类赋税繁重,农民出卖土地,沦为佃农、长短工者很多,大量购买土地雇工剥削成富的有十来个。仅杜二贵一家,据地三千余亩,牛马廿四条,雇长短工廿名,并养卫兵五名,为一方之霸。

这时期河水照例每年两次出岸,沿河居民虽谨防不懈,却很难御防。如民国廿四年(公元1935年)河水出岸,漫至里素;民国卅五年(公元1946年)河水泛滥四十天,北自民生渠,南至达旗黑豆壕,三十里宽汪海一片,庄禾皆被淹没。有城者,以城为坝;散居者,或避高坡,或栖息于树,大小畜亡者难数。至霜降后水方归槽,灾民饥难忍,将周围灰菜、秃色菜皆吃光。(未完,待续)

1983、11

根据刘正印、王登亮、周 四、贾七十六等人的忆述整理,文中照片由村民边憨提供,在此特别鸣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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